《少年场》62.孤恨(三)
云兴在江月灵台唠叨了许久,江月也懒得回他一句话。
江月只静静看着睡在石床卝上的京华,许久,他眉目方才松懈下来,有些颤颤地伸手,抓卝住京华衣袍,似乎想扯一扯他爹袖子,又生怕把人吵醒。
京华昏迷已有半月,这半月里,江月日日为他疏导经脉,又牵引天地元气为京华修补神格,除此之外,他也不敢有任何动作。
那天,自己冲入劫云,也并不是一时意气,因当时云兴的暗示,他才想上去同“天卝道”商量商量。
江月就是不明白,自己活着,没招谁没惹谁,怎么天卝道就一定要自己的命?
天卝道沉吟许久,才撤了劫雷,告诉卝江月,万物交替,一神出,则一神陨。
他江月是自孕中就有成神迹象,又有必要成神之兆,但倘若他成神,京华必死。
天卝道舍不下成神万年的京华,又忌惮江月,自然想着把江月毁尸灭迹。
而如今江月存活至今,那京华就只能死去,将他手中无上权能,尽数交出去。
江月一个没忍住,甩了道雷就去劈天卝道,凭什么我爹一定要死?
就不能有两个神吗?
既是天卝道容不下九重天有两位神祇,那自己在下界待着,不上九重天便好。
或者,自己回魔域,也可。
哪知那天杀的天卝道,一道雷劈回来,冷冰冰道:“天神若滞留下界,抗拒飞升,每月便要迎一次劫雷,还不能抵卝抗,你可愿意?”
自这世间有灵识诞生起,从来没有哪个神祇,愿意滞留下界。
上神的无上荣光、可控万灵生死的权卝利,哪里会有弃之不用者?
哪知,江月偏头想了许久,却郑重应了:“我还是个孩子,不想上去,你赶紧滚。”
天卝道便被这“孩子”……轰走了……
彼时,江月因生受天卝道九重劫雷,一身骨肉皆丧。
待天卝道允准,他便终于能重塑骨肉,更将幼时并不完善的神格圆融。
于是,他便是新任魔神。
而前任魔神云兴,因神格相近,又重被江月吸纳入灵海当中。
只是这师徒俩,开口第一句就是在吵架。
江月看着昏迷不醒的京华,冷声问云兴:“我爹这是怎么了?”
云兴看了许久,方懒懒道:“没事,他想救你,没救成,神格受损而已,过个千百年就好了。”
还过个千百年?
江月将京华妥帖安置好,便逼出云兴魂魄,同自家师父打了一架。
云兴边躲边嚎:“哎呦你这不孝徒啊!老夫怎么知道京华能为了你去触犯天卝道?要是他自己什么也不干,不是什么事都没有?”
江月一剑过去,险些捅得云兴魂卝飞卝魄卝散:“你只告诉我可以同天卝道谈判,合着你没告诉我爹在下面等我啊!”
云兴欲哭无泪:“我刚打算告诉他,谁知道他先来救你!”
可怜他一抹不敢出现在日光之下的残魂,冒着被天卝道劈散的风险,才想出这么个救徒儿的方法,谁知道京华下手更快。
可惜京华的神格上去同天卝道抗争时,到底因之前的四道天雷被伤了根基,替江月挡了一阵天雷,这才被劈得不省人事。
却也是因京华以神格相抗,天卝道不敢真对江月做什么,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地允诺令他滞留下界。
或许也是因为天卝道知道,真弄死了江月,京华也不会再做天神。
只是……老夫为了你们父子俩担心受怕劳心劳力的,你小子还找我打架算怎么回事?
云兴看着这满脸愤卝恨的小崽子,欲哭无泪。
有本事你再去惹天卝道啊,欺软怕硬打我算怎么回事?
但他却也知道,江月不过是因京华许久不曾苏醒,有些恐惧罢了。
他倒也乐得同这小崽子玩玩。
自家徒卝弟,心疼了三百年,哪里舍得他哭呢?
江月却不知云兴一番怜爱之意。
趁着云兴抽空看京华的当空,江月一剑险些洞穿云兴。
待到云兴发觉这死小子即将要弑师,也是一惊,他如今不过是抹残魂,可伤不得分毫。
正是千钧一发之时,江月手中的剑,却被人生生夺取。
云兴方才化险为夷。
江月偏头,竟见京华揉卝着眉心缓缓撑坐起身,心中大喜,当即撇下自家师父,跪在京华床边,却红着眼半晌说不出一句话。
京华低低一笑,将手中长剑抛去,却开口道:“吾与魔神皆已成神,如今魔神跪我,莫不是还想让我跪回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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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黄唠嗑:
1.不许关注不许推荐。
2.本来到这就想大结局,有点舍不得。
3.最后几章,是想看父慈子孝京华哄月儿月儿撒娇,还是想看月儿把爹拐回魔渊,然后因为和师父合伙搞事情挨打?
4.黄黄还是很想打一顿孩子的,评论区,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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